坐在椅子上本该是意气风发、正值壮年的晋国皇帝,说这段话时,神态却彷佛老上了好几岁。
太医看完诊离开去煎药,泰隆帝坐了一会儿,官员有急事要相商,也一步三回头地回了勤政殿去。
离去前,皇帝将自己的掌珠交与怀策,托他看顾。
怀策坐在床沿,静静看着面颊染上不正常潮红的乐宁公主。
泰隆帝在临走之前曾说:“乐宁这是胎中带出来的病,从小遍寻名医,奈何各路大夫怎么看,都言乐宁活到及笄便已算神迹。如今能做的,也只有用汤药温养着,哪怕那味药只能强身健体,于她病症并无帮助,也只能日复一日让她喝下。”
昔日鲜活的人霎时变得死气沉沉,怀策一时还不太适应。
看了许久,他起身打算去饮一杯茶水,刚站起,便感觉衣袍被什么扯住。
怀策顺着看去,只见乐宁公主眼睫上所挂不知是泪水还是汗珠,鸦羽般的长睫湿润润的,还时不时可怜兮兮地轻哼。
然后,怀策动弹不得的原因便在乐宁公主手上。
──她纤白的手,指甲丹蔻红艳,紧紧攥着……他的袍角。
第17章哥哥
楼心婳不知喃喃在说些什么,袍子被拽住,怀策没法离开,也就顺势俯身,凑近去听。
她温热的鼻息细细呼在怀策面颊,怀策神色不变,下颚却绷紧了些。
听清楼心婳喊的是什么之后,怀策即刻退开,垂眼在看尚在嗫嚅着的乐宁公主。
她反复喊着的,是“哥哥”。
怀策目露困惑。
──不是“皇兄”,而是哥哥?
乐宁公主上头有三个皇子,此刻她所喊的,又是哪一个?
怀策对此不感兴趣,却不免想到在雍为质的那位二皇子。
那位二殿下,是乐宁公主一母同胞的亲兄长。
但,传出那位二皇子出事时,乐宁公主并未有太大反应。
她该吃吃,该睡睡,在旁人对他这个雍国皇子迁怒之时,乐宁公主还反倒帮了他一把。
怀策想不明白。
乐宁公主此人看似好懂,可实际了解之后,却只更加看不懂她。
怀策伸手,覆在她柔嫩的指上,一根一根,掰开乐宁公主紧握着的指头,将已被她捏皱的袍角抽.出。
楼心婳眉头皱了皱,“唔……”
她左右细微挣动了下,却也仅仅只是小小挣扎表达抗议而已,并未苏醒。
怀策的袍子虽说皱巴巴的,好歹也是救出来了,只是这回,乐宁公主又握住一物。
她捏着怀策的两根指头,好像手中终于有了东西,不再空落落的,还满意地收紧。
温软的手裹着自己指,怀策替乐宁公主上过丹蔻,当时执起她手心时只觉她手几乎没什么热度,甚至还带凉意。
哪像现在,乐宁公主的指烫得灼人。
握不到一会儿,两人指间便已闷出湿润黏腻的热气。
怀策回到侧殿,仍盯着自己指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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